西里鹿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六十、託春心姬四幸夫弟思華年含玉勾嫂娘,偕鸞帳,西里鹿,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聽了這話,好容易平復了一顆心,又沉到谷底。舊情怎麼會是他?是哥哥呀。從前他以為自己是因著哥哥才能吃喝不愁,盛寵不斷,可在這染缸一樣的王府中浸泡了十年,他才逐漸明白,哥哥的餘蔭雖能庇佑他,卻也會阻隔在他和王姎之間。他永遠都是哥哥的替代品,不管是在母家還是在王府,他都只是懷珪的弟弟,是用來接替懷珪的。他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將將出了院門,聽見身後有動靜。許含玉回頭,發現是簪兒姑娘滿臉晦氣地將歌伎給領出來。“又不行了?”瓶兒笑著打趣她,說“再換一個唄。”
“換什麼?換天仙也不行。”簪兒抱著胳膊倚在門邊,舌尖點了一圈牙。襄國公要往外配,日子漸漸近了,王姎連日裡陰晴不定,連帶著她都烏心煩躁。瞥眼看見那歌伎還惶恐不安,生怕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簪兒把香囊解下來賞了,擺手嘆道“滾吧,滾遠點。”
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許含玉第一次到王府的時候,哥哥還在。那年他十六歲,儘管哥哥說讓他不要去內書房,王姎的心情不好,但是當時他歲數小,又不知天高地厚,只一心想看看親王長什麼樣子。那是凶逆案發生的前一年,王姎遠征天樞回來,聲名顯赫,一時之間風頭無兩,太皇封她掃北前將軍,先帝拜她南苑五德王。許含玉猶記得自己躡手躡腳地進屋,隔著窗欞偷看她。燻爐中香菸嫋嫋,迂轉回環,推波漣漪層層迭起,將山水畫屏籠罩在雲霧之中,二十三歲的親王打橫臥在榻上,緋色提花圓領袍,織錦緞的半臂,長劍橫陳階下,她提起玉壺,晶瑩剔透的一滴酒液落在唇間。
對哥哥的忌恨情緒自少年時便隱藏在心底,始終蟄伏在黑暗裡蠢蠢欲動,在看見定王的那一刻到達了頂峰,如河堤潰決,山呼海嘯,滅頂而來。
桌面上一隻高足碗,酒液清澈,碗底梅花月影,昏昏綽綽。自古梅以曲為美,夭其密,刪其枝,令其病骨支離,衰殘扭曲,才好放在屋頭簷下,歌其高潔,詠其姿態。姬日妍端起杯凝望片刻,聽弟妹說酒的顏色像鐵,水的顏色像綢,當真如此。她笑著將酒澆在地上,說“我家弟妹還是有些意思的,你也別不承認。她這個人,有和地位相當的尊嚴,哪怕只是個被莊稼戶養大的男兒,她也敢說她生的她疼。”
死人不會答話,許含玉不知道跟她聊天的是懷珪還是三娘,姬日妍自己也不大清楚。
在誕下巳蓮的那天,她就深感千古之垂訓實在道貌岸然,那枚純淨慧美的男嬰是與她相連的骨肉,她怎麼忍心挫折?起碼在巳蓮出生的時候,姬日妍沒想過要用他換取什麼。當時她在想,梅蘭懷璧其罪,竹菊啜菽飲水,男孩兒的名字除卻孃的娠日,就是鶯燕花草,有限的選擇中,只有蓮花實在好。水佩風裳,亭亭玉立,在不自由的池塘中活得最自由。就叫如蓮花吧,像蓮花一樣不會老也不會死,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現在想來,多少荒謬。
願心哀切聊不可得,她的王兒不是她理想中的小蓮花。王兒拙稚又愚蠢,愛慕虛榮,貪戀浮華,哪怕早已有人告訴他,薩拉安追是危險而兇狠的君王,他也仍然傻乎乎地專注於打壓僕侍,還沒配出去呢,就開始維護他正夫的尊位。這個孩子不配得到她的愛。
“我一點也不難過。”姬日妍解下頭髮,低低地挽在一側,嘆息道“我早就知道會這樣。”
“會怎樣?”許含玉從窗欞後走出來,在榻邊坐下,手指貼著姬日妍手腕內側滑入她的掌心,取走了那隻高足碗。“玉兒。”姬日妍未願他不經通稟便進入書房,只是沒力氣發火,眼神由是也顯得含蓄。
“怎麼這樣叫人家。”許含玉像是看不出她的心思,將手搭上她的腰背,把身子靠過去。姬日妍實不想與他親暱,這還是其次,她主要是覺得許含玉今天莫名其妙,膽大包天,遂往後揚了揚臉。不及撥開他,便聽他低垂著臉,用很輕的聲音說“怪羞人的。嫂娘。”
落在他肩頭的手掌一頓,如懸崖勒馬般急促地收住力道,姬日妍的手臂因此感到些微木然。含玉的姿態柔順而溫存,摟住她的腰身,將自己投進她的胸懷,這並不足以使她惱羞成怒。姬日妍正走神,無意識地撫上含玉的脊背。她莫名想到早些年落在紫藤架上的日影,閃爍著細碎光暈的晨露,蜂蝶顛倒翻飛,從她的餘光裡緩慢地流淌出去。
她想起懷珪摩挲著她的手腕,說自己母家的弟弟從小就好看,有雙小鹿般的杏眼,脾氣和性格也都十分好,希望他的嫂娘能多多關照,等他大了,給他擇一戶好人家。她想起藤椅毛躁的邊緣是如何刺破她的指腹,星河垂地,夜晚的天穹深邃無垠,洪姱的唇舌柔軟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