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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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皇姑的故事罷,到後來能死得那麼慘烈,落到史書上也是個抑鬱而終,現下你且聽著,老靖王六十多歲還能爬上智武峰拜佛,你能信他是急火攻心死的?”
“那……”溫彥之只覺背脊發涼,“難道是先皇將老靖王給……”
齊昱抬頭望著床梁頂子,並沒有馬上接上他的話,卻好似是想起了旁的事情,過了好一陣子,才幽幽道:“先皇生前最後那陣,朕帶兵圍了皇城,本以為……先皇要在龍榻前將朕罵個體無完膚才好,哪知道……他倒好像,是盼著朕去,早就知道了似的。從小,他沒怎麼待朕好過,只單賞過朕一樣玩意兒,是個紫玉墜子,後來還被太子瞧上搶了去……朕同先皇,父子情分薄,後來又久在軍中,向來只道他從不在意朕……可那夜裡,他卻是捧著朕的手,說早料到是朕,不該是別人……”
溫彥之伸手去拉過齊昱右手修長的手指,輕聲道:“皇上是個好皇帝,天命所屬也。”
齊昱悶聲笑了,拉他過來躺在身側,“斷袖還能是好皇帝?你今日嘴可甜,許是吃了蜜……”
溫彥之由著他拉去,也蒼白地笑了一聲,聽聞了他的話,忽有一瞬,想到今後種種,竟生出一絲悲涼來,只覺眼前一片烏黑,看不見前途。
這時候,齊昱又接著講道:“先皇當夜裡,同我講了許多話……比他一輩子同我講過的所有話加在一起,都多……關於鎮南皇姑的,關於我母后,關於他那些七零八落的兄弟,朕的皇叔們……還有些帝王瑣事,最後他囑咐說,曾有遺詔傳聞,說永輝帝所傳的皇位,並非給他……他那時候已然病入膏肓,說到此處時很惶惑,我此時方知曉,此乃他今生心病,直到臨死前最後一刻,他還在說他的功德,他的政績……他說該是他的,到現在該是朕的……他說,皇位之事古來就不該有應詔一說,誰能當皇帝,那是憑藉各家本事,豈能是人能決斷?這一點都不公平……直到,直到最後一刻,他才說,他一生最為忌憚之人,便是靖王,今日他走,亦要帶上靖王走,該是他的江山,他要交給自己的兒子,絕不再交給別人……還叫我放心……後來先皇薨歿,朕在宮中守梓宮護靈堂,是譽王來同朕說,朕才知道,靖王叔沒了……”
溫彥之感覺自己手心裡的手指微微發涼,不禁又覆上一隻手去握住,輕輕拍拂了一下。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齊昱慘然一笑,回握住他的手指,搖了搖頭,“朕時常在想,或然朕不是先皇的兒子罷,為何他,太子,康王,當年都可以……隨意就送姐妹出嫁他國,謀劃多年殺害親兄弟,朕卻不行?莫非他們不覺得同根所生,是種福氣?”
齊昱嘆了口氣,“靖王叔小時候還帶我們去鄉里放過風箏,齊宣那時候還小,落了牙站在村口看人家抽陀螺,踢毽子,那時候,太子在,康王賢王,齊政也在,晚上回去在宮裡一起吃飯,先皇還給我們講他與靖王小時候的故事……為何到後來,會是那般模樣?……”
“……溫彥之,你說這皇帝,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第55章 【齊昱】
不知是否因為餘毒作祟,齊昱一夜睡得極不安穩,無意識中會抬起右手,去抓撓左臂的奇癢。
漏液寒涼,屋內遠遠烤著一爐炭火,明滅的火光映照在牆壁上,落在溫彥之的眼裡,晃得像是走馬燈。
身邊的人閉著眼,英眉微蹙,又抬起右手去尋摸左臂,溫彥之嘆口氣,靜靜拉過他右手捏住,停了片刻,慢慢又交握成十指緊扣。
齊昱的手心溫熱,終於讓他在寒夜之中,覺出一絲暖意。
而真相,卻叫人心涼。
他想起了過去數年,想起了三年前他被放出御史臺時的一場大雪,胸腔之中像是吹過一陣冰渣似的沙灰,一層層摞起,扒開來,當中好似懷著一腔恨,到今日卻變成空茫。曾以為陷害秦家的,是方知桐,如今想來,不過是為了尋一個理由去撐著自己。當年的方知桐何其無辜,被他指著鼻子罵了貪汙賣國,直到最後灰頭土臉離開京城時,也是硬著頭皮沒再見一次……
至今才敢在心中承認,是他自己,沒臉去面對。
男子活在世上,最屈辱,不過是發現自己懦弱。溫彥之握緊了齊昱的手,胸腔之中的酸意灌入鼻尖,在眼眶澀痛的那一瞬,狠命忍住了淚。
——可這屈辱的感覺,又太痛心,因為就在白日裡齊昱替他擋下一襲時,他才發現,就連他對齊昱的情,也划著一絲懦弱。
是,他膽大包天,喜歡上了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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