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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一襲家常袍衫,端坐於御榻之上,正在聽府內幾個官吏回話,向通傳的宮人道:“請。”
大明殿內,有元人遺下的“七寶雲龍御榻”(即御座),榻前,陳設有七寶燈漏,系前朝匠人郭守敬所建。
燈漏,高一丈六尺,以水流推動機件自動運轉。機件中有云珠和珠梁,梁的兩端裝有龍頭,用以調整水流的緩急。整座燈漏,以金為架,共分四層,外飾珍珠,內為機械,用十二個木偶人,捧十二生肖。每到時辰初刻,兩門自開,偶人走出,站在板上,面向御榻,捧辰屬生肖報時。
此刻,申時剛過,道衍一身褚色長袈,踏著燈漏所報的鐘鼓之聲,緩步登入大殿。身形瘦削,面帶病容,卻形如病虎之勢,一雙三角目中,精光灼灼。
始進入,即低頭叩拜,口中高呼道:“臣,叩見燕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他雖為僧,卻無意佛事,在他跟前,向來以臣自居並自稱。
朱棣換了笑意,含笑道:“斯道請起。”
自高皇后重病始,帝,自各地遍選高僧侍於諸王,原意為先皇后誦經薦福,並讓眾僧人立於諸皇子跟前,隨諸王心意選拔。
但未等他挑,道衍已先行自薦並一路追隨他至北平,住持大慶壽寺。
大慶壽寺與王城毗鄰,自是他屬意如此,便於其出入王府議事。其人,雖狂傲嗜殺,卻甘願效命於己,是他的謀士兼心腹之一,地位之重,實遠甚於府內諸位舊人。
道衍聞言,卻不起,俯身再拜道:“臣,大不敬,萬望燕王恕罪。”
朱棣的眼中笑意不變,淡淡道:“斯道所言何意?”
道衍環顧四周,此時,整座大殿內,尚有數位同僚與隨侍的宮人在。他只雙手合十,卻不作答。
朱棣會意,看一眼殿內諸人,溫言道:“都下去吧。”
那些官吏得了令,趕緊躬身告退,劉成則領著隨侍的小宮人們,一齊退至殿外廊下候命。
道衍這才叩首複道:“稟王爺,秦氏一事,實乃臣故意為之。林士奇等人,係為臣所迫,迫不得已,還望王爺饒了他二人。”
朱棣並不怒,隔了紫檀透雕的偌大條案,低頭看著他道:“是嗎?爾,竟有這麼大的能耐?”這二人,他能調得動,可謂能量通了天。
道衍並不懼,叩頭應道:“臣,雖不能調動,卻可以曉之以理。”
“臣以燕王之利,誘之,再以燕王之弊,動之。”
朱棣看著他,眉目間,也不見壓迫之意,只斂了笑意。
道衍這才道:“太子既薨,秦氏,乃前太子舊人,王爺納之,傳出去,非但於王爺英名有毀。再者,其,更系方孝孺之兄所出,方氏一門向為太子一黨,愚忠不化。燕王身邊有此人在,臣怕哪一日,王爺愛屋及烏,再將千秋功業,都置於不顧!”
朱棣自御榻上站起身,走至道衍跟前,默立許久,才喝道:“爾,好大的膽子。”
道衍俯身不起,兀自不動,只沉聲道:“臣,敢問殿下,可記得臣最初追隨殿下之時,所說過的那一句實言?臣,要送殿下一頂白帽子,臣,將此話時刻銘記於心,至死,不敢或忘!”
朱棣,為燕王,“王”字之上冠以白帽,自是“皇”字。
此一人,自追隨他始,便不停力勸他勵精圖治,奪取帝位,日復一日,不厭其煩。他雖始終未應,卻始終未深責之。
秦羅敷的身世,他府中,只有當初奉命辦差的寥寥數人知曉,姚斯道(道衍,俗姓姚,字斯道)既為他的謀士,他並未瞞他。
只是,他沒料到,他不在府中之時,他竟然能說服林士奇,再與之一齊瞞著他便宜行事。此乃重罪,想必他自己也深知,故,才來登門請罪。
但,他既拘了雲蘿和林士奇,自是不能輕饒。女子,如衣衫,男兒自可隨意脫卸,但,欺主,乃百忌之首。
他沉了臉,揚聲道:“來人!”
話音未落,登時,殿外廊下躍入數位貼身護衛,包括隨侍的宮人劉成。
“將林士奇和李雲蘿帶了來。”
“是。”
不過片刻,那二人被帶至殿內,雖是蓬頭垢面,卻仍有幾分自持,滿面恭肅,齊齊拜倒於他面前。
“屬下(奴婢)見過王爺。”
等看見一旁同跪的道衍,兩人俱已心知肚明,雲蘿宮人畢竟是女兒家,兀自扭過頭,落下淚來,卻仍是咬緊牙關。
朱棣當著劉成的面,冷聲問道:“爾等,可認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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