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棟天淡淡地說：&ldo;你不懂。&rdo;&ldo;我當然不懂。&rdo;李城乾笑兩聲，說：&ldo;你喜歡男人我怎麼能懂？我看你以前很正常的嘛。&rdo;棟天不吭氣了，李城有些愧疚地勸道：&ldo;我說錯了什麼你別放心上，我也是見你現在這樣挺著急，你也不能再這樣混混沌沌地過日子了，你說是不是？&rdo;棟天還是一言不發，李城只好說：&ldo;我有看到什麼適合你的工作就介紹給你，你也別太沮喪。&rdo;棟天點點頭，道了謝。李城拍拍他的肩，說了些鼓勵的話，然後搭了個計程車走了。初秋的夜風十分涼爽，棟天本來沒喝多少酒，被風一吹就更清醒了。他從大排檔一路走回去，仔細思考李城說的話。他在想自己這樣的盲目的迷戀憾生，這樣不顧後果地為憾生付出，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對自己說：他為了和憾生在一起。可是真的能永遠在一起嗎？棟天懷疑了，他們沒有法律約束，也沒有愛情結晶的維繫，有的只是年深日久的壓力，來自自己本身，也來自外界輿論。而來自外界的壓力再可怕都能承受，他對自己的信念也前所未有地堅定，可是他對憾生沒有把握，憾生讓他太不安心了，讓他越想越心慌，越想越傷感。他滿懷心事地回到家，在上樓梯時聽到上面傳下熟悉的腳步聲伴著說話聲音，他想開口叫憾生，可是卻突然打住了，因為他聽到了一段很輕聲的對話‐‐&ldo;小叔叔，我看你還是快一點和棟天哥哥談談楊遠的事吧……&rdo;&ldo;他現在剛出來，很多事都不順心，過一段再說吧。&rdo;接著是更小聲的嘀咕：&ldo;你老瞞著他去見楊遠，他知道了會生氣的。&rdo;&ldo;所以我叫你管住你的嘴巴嘛，以後我會找機會和他說……&rdo;&ldo;……哦，知道了……&rdo;隨著一陣鑰匙碰撞的聲音，閣樓的門開了，又&ldo;砰&rdo;地一聲關上了。棟天退下了幾層樓梯，然後轉身往樓下走，沒有氣憤，是身心俱裂的悲哀，沒有無奈，是無窮無盡的絕望。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像以前一樣抱緊憾生哭著挽留；不知道是不是該像以前一樣惡狠狠地威脅憾生；不知道是不是該像以前一樣跪在憾生腳下苦苦哀求。可是軟的硬的，他都試過，結果都是一樣的。&ldo;棟天，對不起，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他的。&rdo;這句話，椎心刻骨。他一個人毫無目的地遊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痛哭一場，最終他狠命止了淚，裝做什麼都沒有聽到，若無其事地回到小閣樓，衝那個在黑暗中等他的人笑了笑，說：&ldo;城南分局裡的同事叫我一起去喝酒，回來晚了。&rdo;憾生低聲抱怨了句：&ldo;怎麼喝到這麼遲？念宣早就睡了，我又不敢開電視吵她……&rdo;棟天說：&ldo;你也早點睡嘛，明天還要那麼早起來。&rdo;憾生靠近他滿是酒氣的嘴唇吻了又吻，柔柔地說：&ldo;我不見你回來不是不安心嘛。&rdo;棟天的眼淚又要掉出來了，他儘量不露聲色地掙開憾生，說了句：&ldo;我去洗漱一下就睡了，你先睡吧，今天沙發讓給你。&rdo;憾生點點頭，絲毫都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接下來的日子，棟天過得越來越壓抑，裝得越來越不自然。憾生星期一下早班，卻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回來，棟天問：&ldo;你去哪裡了？&rdo;憾生說：&ldo;我去了趟牛奶直銷部，問問他們批發價能不能再便宜點。&rdo;棟天不想質問他怎麼會談到這麼晚，只是淡淡地說：&ldo;那早點睡吧。&rdo;楊遠已經到了末期，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惡劣，憾生整日憂心如焚，也沒有心思去猜度棟天在想什麼。星期三又是下早班，憾生還是到了晚上十點多才回來，棟天問：&ldo;你去哪裡了？&rdo;憾生說：&ldo;今天加班。&rdo;棟天去超市找過，知道憾生準點下班了，可是他覺得拆穿這個不聰明的謊言沒有意義，他想要憾生像以前一樣坦白，於是說：&ldo;憾生，你沒有必要覺得欠我什麼，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為難。&rdo;憾生一心苦悶楊遠的病情，只是心不在焉地靠上去吻了吻棟天，說：&ldo;你這豬頭說什麼話啊？親一個，早點睡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