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ldo;切莫忘記，想看看你小時候的模樣，是否跟現在一個舉止？&rdo;&ldo;差不多，&rdo;仰恩說，&ldo;有些變了不少，有些還跟小時候一樣。&rdo;又吃了點甜湯，四爺見天色也晚了，便問他如何來的，仰恩回答家裡的司機在外面等。&ldo;隨身可有保全人員跟著？&rdo;仰恩搖了搖頭，&ldo;不習慣。&rdo;&ldo;得小心，現在上海不太平。我送你回去吧！你住的地方離我家也不太遠。&rdo;仰恩很想推辭，可又怕四爺覺得自己見外。於是只好答應了，一起走了出來，方文華已經離開，白俄保鏢卻還都在，剛行至門口，一眼就看見崇學的黑色卡迪拉克此刻也正停在燈光裡，旁邊也跟了輛保安車。&ldo;丁將軍！好久不見。&rdo;四爺走上前，與他握手，&ldo;怎麼不放心令弟，要親自來接？&rdo;&ldo;他出門不帶保鏢，今日太晚，才會來接他。&rdo;崇學說道。&ldo;我本來想送他回去，看來是多此一舉了。下次賞臉，也陪我這老頭子吃個飯可好？&rdo;&ldo;四爺有雅興，崇學定會奉陪。&rdo;寒喧了幾句，方要離開，仰恩與四爺告辭，並在他耳邊低語一句，沒想到惹得四爺放聲大笑，在仰恩的肩膀上親暱地拍了拍：&ldo;你這孩子！&rdo; 言語之間充溢著長輩的疼愛。車子駛過望平街口林立的報館，此刻正是報館上班時間，坐在車裡仍能聽見印刷房&ldo;刷刷&rdo;作響的節奏。&ldo;你剛才跟四爺說了什麼？惹得他那般高興？&rdo;&ldo;我呀？&rdo;仰恩說話間，眼睛裡帶著股捉弄的調皮，&ldo;我說，論輩份，我應該是你的小舅舅。&rdo;說完看著崇學難辨青白的臉色，兀自哈哈大笑起來。兩排矮樓之間，露出狹長的一截夜空，因各個屋子均亮著燈光，因此夜空倒顯得暗淡，只覺得那高高聳立的路燈，嵌在黝黑的天幕之下，倒象是碩大的星星了。崇學沒說話，黑暗裡，突然捉住了仰恩的手。仰恩先是沒動，任他握著自己的左手，慢慢地向後靠去，碰上椅背的瞬間感到一股期待很久的釋然。崇學的手掌觸感粗糙，卻溫暖乾燥，似乎渾身的血液都湧到那隻被他輕握住的左手，而另外一隻孤單單的右手依舊冰涼。車子在寧靜夜色裡穿梭而過，那悠長的瞬間，連空氣也是靜謐無聲。就這樣吧！仰恩的心底纏繞著細微的聲音，這樣也好，也好……崇學還是放棄了中央軍官培訓基地的職務，只借著地利之便，時常出沒在丁嘯華駐滬邊的部隊視察，時值區域性抗戰已經燃起星星之火，修養生息中的丁崇學似閒實不閒，手下各軍軍長更常出沒他&ldo;愚園路&rdo;的住所，簾幕低垂之後的商討，外人不得而知，內部人卻都瞭然，他正全面為復出熱身準備。與此同時，他與仰恩之間進入一段異常平和的時期，彼此心意瞭然在胸，卻誰沒去點破最後一層紙，來往曖昧頻繁，結伴同遊滬杭，是一段難得的親近時光，淡泊歡愉中，一年又過去了大半。九十月間，天氣熱得讓人頭昏腦漲。玉書坐在崇學寬敞的客廳裡，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報紙猛力地扇著。報紙的頭條是仰恩與四爺的合影，這是最近社會版和政治版最火爆的新聞，四爺胡孝全收肖仰恩做義子，並一反常態地，親自在海格路高調宴請上海名流，辦了舉市轟動的儀式。&ldo;平社&rdo;的人也透露，四爺近期頻頻帶肖仰恩出席社裡各種場合，不管是誰私下裡面見四爺，仰恩幾乎都會在場，於是猜測紛紛傳揚出來，都說四爺是打算把仰恩培養成未來&ldo;平社&rdo;的接班人。玉書扇著扇著，也注意到報紙上的照片，見崇學從樓上走下來，於是說道：&ldo;現在上海最風光的人莫過於仰恩了，若不加油，可不得給他比下去？&rdo;&ldo;他在上海過得好，你做朋友的不為他高興，反倒要在我面前挑撥離間麼？&rdo;&ldo;誰稀得挑撥你們啊？&rdo;玉書白了他一眼，&ldo;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算一算，你偷偷喜歡他也這麼多年，怕是連人家手都沒拉過吧？為你虧！&rdo;崇學沒搭理他，回手接過傭人遞上來的茶，飲了一會兒才說，&ldo;不要你操心，我跟仰恩都有分寸。&rdo;玉書卻是一笑，&ldo;我就是怕你們呀，太有分寸！兩個人都端著，得磨到什麼時候？&rdo;這話崇學似乎有些同意，他回味樣地摸索著杯子，半晌也沒回應一句。玉書對他這一套似乎早已習慣，倒也沒介意，只自顧自地往下說：&ldo;不用我管拉倒，我可得用你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