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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王提起筆,一口氣不停的寫完半張紙,才擱下筆,把紙摺好,遞給那內侍。那內侍捧著紙筆進去,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捧著另一張摺疊整齊的紙出來了,躬身遞到穆王手中。薄薄一張紙,此刻卻彷彿重若千鈞。穆王接過,展開,一行行看過去,目光漸漸顫動起來。他將紙重新摺好,收入懷中,仰面望著上方許久,眼角慢慢流出一道淚痕,道:“穆氏,永遠忠於陛下,永遠不會插手陛下的決定。”“好!”惠明帝一下子站了起來:“有姐夫這句話,朕便再無顧忌了。”“繼續用刑!”很快,刑房內又傳來了噝噝的皮肉灼焦聲和慘叫聲。穆王就在滿鼻的皮肉燒焦味兒和滿耳的慘叫聲中離開了屋子。一步一千鈞。————————————————待穆王身影走遠了。坐在審訊室裡的惠明帝才抬起手吩咐:“停罷。”噝噝聲立刻消失了,慘叫聲果然漸漸弱了。惠明帝起身,在內侍們誠惶誠恐的眼神中邁進了刑房。刑房內竟豎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木製刑架。刑架上各綁著一個少年,年紀相仿,身形相似,只是一個穿著囚服,一個穿著質地軟滑的棉布單袍。受刑的是右邊刑架上穿囚服的少年,此刻已因傷勢過重暈了過去,腦袋軟垂著,胸部赫然印著四塊被烙鐵燒焦的皮肉。見皇帝過來,兩個掌刑內侍立刻手腳麻利的把那穿囚服的少年從刑架上解下來,拖了出去。惠明帝越過右邊的空刑架,走到左邊的刑架前,望著被綁在刑架上的少年,道:“你也聽到了,無論你父王還是穆王府,都不會再管你的事。你能依靠的只有朕。告訴朕,剩下的陣眼究竟在哪裡?”“朕不想對你動刑。受刑有多痛苦,你剛剛也看到了。不要再任性了。給公輸家翻案的事,也不要再想了。好好想想,該怎麼回答朕。”“朕給你一天的時間。你想好了,可隨時告訴朕。”最後一句,皇帝的聲音竟柔軟了些。可惜,刑架上的少年,自始至終都只是目無波瀾的盯著地面,沒有看他一眼。等出了宮門,坐到馬車裡,穆王才雙手顫抖的從懷中再次取出那張折得整齊的紙。“多謝父王告知內情。只是世間之事全在人為,今日之時局亦非舊日,不試焉知不成。當務之急乃找出府中內鬼與東宮通敵之罪證,解父王困局。孩兒被魘術所傷,恐時日無多,成敗在此一搏,請父王勿以孩兒為念。不孝子拜別。”短短几行字,穆王再忍不住悲盈於心,淚流滿面。魘術,又是魘術。十七年前他無力阻止的悲劇,竟然再一次在他面前上演。他幼承庭訓,“忠君愛國”四字猶如一把劍,時時刻刻懸在他頭頂之上,不允許他有絲毫行差踏錯。可即使安分守己、如履薄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事到臨頭,他的“忠心”與“苦心”反而成了任人踐踏之物,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更無力全他一片赤誠之心。顧長福不安的立在車外,隱約察覺到穆王的異常,小心的問:“王爺?”“還沒有世子妃的訊息麼?”穆王聲音有些啞。顧長福慚愧道:“邸報剛發出去兩日,也許還沒有傳到……”一陣沉默。才聽穆王嗓音沉沉的道:“去大理寺。”顧長福眉心突得一跳,道:“聖上已經下令,由大理寺、北衙衛和內侍省共同審訊離淵和那兩個鬼族人,王爺此時前去,是否不大合適……”“不合適就想辦法打點一下。本王已經沒時間考慮這些了!駕車!”車廂裡,穆王疲憊不堪的閉上了眼睛。嘴角那兩道令紋,卻前所未有的剛硬深刻。顧長福不敢耽擱,立刻跳上馬車,道:“老奴明白。”——————————————————同樣疲憊不堪的還有惠明帝。他骨子裡其實是個溫厚而重情的人,只因坐上了這個位置,才不可避免的染上了多疑而敏感的性情。而心裡揹負的那個令他時常感到羞恥的秘密,夜深人靜時,也總壓得他喘不過氣,使他常常表現出煩躁的一面。他可以是一個好父親,好舅舅,好哥哥,抑或說,一個好人。卻獨獨不是一個好帝王。因為重情,他可以狠心剷除公輸一族,卻始終不忍心對穆氏舉起那把屠刀,以至於穆氏羽翼漸豐,已成為他這個帝王都不可撼動的勢力。外人皆以為他在內侍省牢房與穆王的那番對峙是屬於君王的恩威並施,他卻清楚的知道,他賭的僅是穆氏最後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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