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成長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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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學半路上，真的下起了小雨。我穿上雨披，卻沒急於騎車回家。我推著腳踏車，沿著鄉土路，慢慢走著回去。

淅淅瀝瀝的秋雨落進小河裡，濺不起一朵水花；落在泥土上，微微有些溼潤；落進草叢稻田，不見了蹤影。

天空有些昏沉，烏雲壓得很低，前赴後繼，往西南方趕去。風也不大，可雲卻飛快變幻著。這老天爺也知道情緒嗎？我心情不佳，您就給我一場雨？

“這就是典型的走不好，先去跑。不會跑，卻去練三級跳遠。”陳老師這句話像一根刺，扎進了我的心裡。而“欲速則不達”更是直指我的心底。欲，沒有腳踏實地的努力，就是痴心妄想啊。

我正心裡鬱悶時，後面趕上來一騎車的。到我身後不遠時，剎車聲傳來。我趕緊往路邊又讓了讓。後面傳來卻傳來熟悉的聲音：“婷婷，都下雨了，你怎麼不快點回去？”

我回頭，說：“林大媽，您好。我怕滑，就慢慢走了。反正不遠。下雨呢，您先回去吧。”

林大媽一邊加快速度往前趕，一邊說：“那你慢點走，不要真摔著了。”

望著遠去的林大媽，我剛剛鬱悶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等我慢慢地趕到家，爸爸媽媽都在等我開飯了。我一邊脫下雨衣，一邊說：“媽，下雨路滑。土路上，我推腳踏車走回來的。下次再下雨，你們就先吃吧，不用等我的。”

媽媽遞給我一條熱毛巾，讓我擦把臉。並說：“你這丫頭，說什麼呢。你不回來，我和你爸吃得下麼？”

媽媽的話，差點讓我流淚。我藉著擦臉，使勁擦了擦眼窩，堵上了欲湧出的淚。最近，我的淚腺好像發達了。人似乎也變得多愁善感了。這就是“成長”嗎？

飯後，我翻出記憶中的一盤磁帶，給老式錄音機插上插頭，快進到我要聽的歌。聽完，再倒帶，再聽。我沉浸於龍飄飄的《成長的歲月》裡。她的歌字正腔圓，音質渾厚，恢宏而陽剛。歌聲優美，旋律動人，節奏明快。可今天我聽出一種傷感。

“過去為沒有得到而傷悲

過去也曾為失去而後悔

我想起這一切的一切

那都只是我心頭一個結

今晨當我不再為我的付出而流淚

成長的歲月

我不再有遺憾的感覺

成長的歲月

我知道知道我已失去太多

成長的歲月

我知道怎樣珍惜擁有的一切

過去為沒有得到而傷悲

過去也曾為失去而後悔

我想起這一切的一切

……”

我一遍遍地聽。“不再為付出而流淚”，這一句引起了我深深的共鳴。為了不傷悲、不後悔，為了收穫，為了未來的不遺憾，現在的苦和累再多，又算什麼？我認了！

我心底升起了一種無畏，無所畏懼。失敗，暫時的。只要我雙腳不停，就沒有趟不過去的草地，翻不過去的大山。

我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毅然轉身，穿上雨衣，趕往學校。漫天翻滾的烏雲，彷彿成為我前進的背景。

“欲速則不達”嗎？那我就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