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紹博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0章 怒目金剛,紙秋官,萬紹博英,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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濰縣街派出所裡有一尊怒目金剛,在轄區內,乃至整個一區警察署都赫赫有名,不過不是供奉在案臺上的那種。此人名叫劉省三,闊口圓目羅漢眉,生氣時怒目一瞪能嚇哭小孩,所以才有了“怒目金剛”這個名號。

劉省三這人很有意思,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直白人。為人處世只有一條原則,那就是做對的。因為斷案破案很有一套本事,但性格衝得像頭犀牛,最不怕得罪人,所以讓上頭的人又愛又恨,身上的職位也常年升了貶貶了升,混了二十年起起伏伏還是個小小巡長。

若說晁荃如背靠晁家能在整個膠澳商埠橫著走,那劉省三就是絆著他腳的臭石頭。

劉省三對晁荃如很是看不順眼,每次碰頭必是火光四濺旁人保命的陣勢。若不是之前因為幾樁案子兩人有所合作,讓他察覺晁荃如對破案緝兇還是有些真心和本領的,他必定要跟這個仗著自己家世任性胡來的小少爺死磕到底。

晁荃如到現在見到這尊金剛還是七分敬佩三分畏懼,每次要去濰縣派出所就一個頭兩個大。

他一路頂著雨騎到目的地的時候,除了軀幹以外的地方就已經溼透了,身上的雨披根本擋不住。路上滿目狼藉,狂風席捲後的街道凌亂不堪,但好在人們已經應對自如,各街各道也有組織的進行清理修復。腳踏車終歸是靈活,繞過障礙阻攔都不在話下。

晁荃如趕到濰縣派出所時意外地沒有看到那尊怒目金剛,甚至其他人也都不在,只留了一個小巡警坐鎮。他以為是轄區內哪裡損失嚴重,警察署組織人去救援了,結果小巡警卻說是剛剛有案子發生了。

晁荃如心裡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我之前給您打電話來著,但是線路中斷一直沒修好,怎麼也無法接通。”小巡警一臉認真,遞給他一條手巾,“可沒成想您自己就來了,太巧了,你是從哪兒知道的訊息?”

晁荃如搖頭,沒接手巾,也沒多解釋,只問:“案發地點在哪?”

得了地址,晁荃如緊趕慢趕,奔向平度街的一處公寓。這棟兩層聯排建築典型的紅瓦尖頂德式建築,地腳繁華,附近正要起一座大戲院。

晁荃如趕到時門口已經有巡警把守了。眼熟的警備看見他便放行透過,晁荃如把雨披往車子上一罩,三步並兩步邁上螺旋的硃紅樓梯,這種公寓的樓道狹窄,對面迎人便要雙雙側身才能通行,而這時的樓梯上已經站了不少警察,上上下下很是忙碌。走廊上有個男人背朝他在絮絮叨叨,手舞足蹈地跟巡警說話,大約是發現者。

晁荃如無暇顧及此起彼伏的問候和敬禮,他眼裡只能看見那個已封閉警戒的房門。

這次門外守備的警察不再讓他進了,他知這是劉省三的規矩——為了保護現場證據,除了劉省三本人和檢驗吏外加一兩個必要的人手,其餘閒雜人均不得進入現場。

和柴早林的散漫不同,劉省三負責的現場永遠有序嚴謹。

巡警朝裡喊話通報,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就擰著眉頭從裡頭走出來了。

每回和這尊金剛碰面,晁荃如都免不了心中一緊。但劉省三打量了一番他溼漉漉的袖口褲腿和已經泡爛的皮鞋後,眉頭舒展了些,這次竟沒多說什麼,只嘟噥了一句“來得倒快”,然後對著晁荃如的鞋給了個手勢。

晁荃如便意會這是讓他把鞋脫了光腳入內,以免泥濘的鞋底汙染現場。

晁荃如挽起褲腿脫下鞋襪,確認了從頭到腳沒有滴水的地方後,小心邁進了這個出了命案的房間。

一進屋,映入眼簾的就是鋪天蓋地的紙銅錢兒洋洋灑灑落了滿屋。有的受了潮有的沾了血,黏黏糊糊地貼的到處都是,觸目驚心。讓人覺得像突然進入了一個不存在於現實的空間,遍體生寒。

晁荃如看見倒在地上的屍體時,心臟狂跳如雷——

一個男人,臉被刮花,身上被捅刺成蜂窩煤,像溺亡在鮮血的深潭中又浮上來。差不多的身量,相似的考究衣著。若不是他親眼目睹了加藤正一被解剖被推進冷櫃,他會認為那具遺體長了翅膀從俾斯麥街飛過來。

“加藤清之介……”晁荃如開口發現自己聲音沙啞。他萬般不願吐出這個名字。

劉省三頓時目光銳利,問他:“你怎麼知道?”

晁荃如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睛閉了閉又睜開,緩緩道:“中元節那天,旭町轄區有樁命案。”

“我聽說了,可是死者身份不是還沒確定?”劉省三用狐疑的神情盯著晁荃如。

晁荃如知道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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