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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提起善堂慈濟院總是悲苦的,淒涼的。
可眼前這小院在黃平州的記憶中總能聽到笑聲。孩子們圍成一團不論酷暑寒冬,都變著花樣玩得開心,好像這個泥刮灰牆的院子有無限大。
他喜歡往這兒來,有時什麼也不幹,就坐著看,也覺得滿足。
今日他來得巧,正碰上內院老魏頭從牛車上往裡卸柴卸煤,看樣子是受了捐贈,給院裡的大人孩子們備冬。有老師和幾個大些的娃娃也跟著幫忙。
黃平州走近招呼了一聲,老魏頭就瞧著他了,咧著一張滿口黃牙的嘴朝他直樂。
“黃老弟,你可來得太是時候了。”
老魏頭是個歪把子臉,年輕時被針灸扎癱了半邊臉,於是那邊的眼皮再也沒正經合上過,日子長了那隻眼也看不清東西了。做表情的時候總有幾分猙獰,可認識他的都知道,他是個好人。
老魏頭旁的嗜好沒有,唯獨一樣,就愛喝茶,一邊喝茶一邊琢磨象棋盤。只是他捨不得給自己個兒買好茶,每天弄些碎茶葉沫子,泡上八九泡,泡到水看不見顏色了也喝得開心。他總愛攢下錢來給孩子們在趕集時買些小玩意兒,和黃平州一樣,是個看見娃娃們笑心裡就舒坦的人。
也約莫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是最先跟黃平州攀談起來的人。
黃平州生得還行,勉強能夠上濃眉大眼的行列,就是不愛說話的性子讓他顯得格外嚴肅,成天耷拉著臉,像是個隨時能爆發的炸藥桶子。因為這個,很長一段時間裡,老師們都把這個立在牆外頭專盯著孩子們看,也不說話的人當成了人牙子防備著。即使現在,還有些淘氣的娃娃這麼叫他。一瞅他來,就“人牙子來了人牙子來了”地吆喝著,一鬨而散,嬉笑著遠遠圍著他轉圈,做又醜又可愛的鬼臉。
那天巧了老魏頭也是在卸柴火,捆柴的繩許是讓磨牙的耗子給啃斷了,搬著搬著就嘩啦散了一地。
黃平州也沒多想,上去幫著拾,拾著拾著又幫著搬起來。事後老魏頭請他喝了清如水的茶,黃平州陪他下了兩盤象棋。老魏頭難得遇到敵手,兩人廝殺得開心,引了不少孩子們好奇跑過來看,這麼一來一往,院裡頭的大人小孩就慢慢與黃平州熟絡起來。
“可有日子沒見你了,尋思你不來了呢。”老魏頭也不客氣,把一擔煤塞得實實的,盤出漿的扁擔就往黃平州肩膀上撂。他不問黃平州幹嘛去了,也不問黃平州從哪兒來,這裡的人都不會互相試探這些。
“不能。”黃平州說著,照樣惜字如金。他把擔子扶穩,挑起來往裡走。
老師們笑著跟他點頭,見人手夠了,就放幫忙的孩子們去玩了。那幾個大孩子也沒跑遠,就守在附近,一邊看顧著更小的孩子,一邊用餘光掃著大人們是不是還需要幫手,懂事得很。
往柴火房走的路上,黃平州瞥見屋簷底下有個年輕姑娘,正笑著朝他招手。
他算是認識的對方的。說“算是”,是因為有過幾面之交,可並不知道對方真正叫什麼。有的孩子管她叫丫兒姐姐,有的就乾脆叫漂亮姐姐。僅僅是臉熟而已,知道那姑娘偶爾會拉著一兩筐大塊的碎布頭,來給孩子們用那些碎布拼整縫新衣服,旁的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正如前面說的,他們不會在意對方到底是誰,只在意是不是真心來做事。
在他印象中,那姑娘手巧得很,比小嬋的手還巧。平平無奇的碎布頭子也能讓她拼得漂亮,拼得趣味橫生。院裡頭的女孩子們格外歡迎她的到來,有時甚至還能從她手中得到一些過於奢侈的頭花,都是她用縫不了衣服的邊角料扎的。
小姑娘性子也活潑,總能和孩子們玩兒成一團。她個子又小,有時候混在大孩子堆裡玩得開心了還真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孩子。
因為她笑得單純燦爛,所以黃平州對她有幾分好感,就覺得是生在自己家的妹子,每回見了都親切。
黃平州見對方隔著半個院子朝他招手,也難得嘴角彎了彎,點了頭,又埋頭幹活去了。
不得不說,黃平州幹活很有一套,好似做什麼都十分乾淨利索。畢竟正值壯年,有一把子使不完的力氣。
老魏頭見他把柴房碼得整整齊齊,心上高興,又拉著他去喝茶下棋。畢竟有了這滿滿一堆的柴火煤炭,想到娃娃們冬天不用挨凍,他心情自然好。
見他們要下棋,幾個孩子又圍了上來準備湊熱鬧。可老師卻稱活幹完了要上課堂,連推帶趕得把幾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孩子給弄進了簡陋的教室。進了屋還能在外頭聽見小竹鞭啪啪敲在桌沿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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