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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紀律的聲音。
嚴厲些總歸是好的,畢竟這些娃娃們若是學不到東西,往後沒依沒靠可沒法養活自己。
曾經老師也試探著問過黃平州,會不會什麼手藝,想留他在教習所教孩子們活計。可黃平州想了想,卻說自己只認識幾個大字,旁的啥也不會,給婉拒了。
老師們聞言苦笑,任誰都能看出黃平州在撒謊。畢竟是不是平日裡會做活計的人,一眼就能辨識出來。可老師們什麼都沒說,明白他不答應自然有他的考量,從此也沒再提起這事兒。
這裡的人從不刨根問底,“慘淡”二字於這院裡的人來說就如身後拖著的影子,有人朝著光把影子藏得好,有人揹著身瞅著影子過,誰的長些誰的短些,無甚分別,更沒必要相互提醒。
為了不擾娃娃們上課,黃平州與老魏頭特意把棋盤挪得很遠,躲到角落裡下棋。而那丫兒姑娘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屋簷底下繼續縫補,為了過冬,她這回還弄來了棉花,彈得鬆軟,給孩子們蓄在裡頭縫襖子。
那棉花可不是那種拆了舊被褥一層層刮下來的,而是雪白雪白,像剛下的初雪,像飄浮的雲片子。黃平州插著老魏頭想棋的空隙直往那兒瞟,心裡掂量那一斤斤新棉的價值,不能免俗地揣摩起了姑娘的身份。
除了住在院裡的,外頭來的人都是做善事,有的捐,有的幫,也有像丫兒姑娘一樣又捐又幫的。
與她常一起來的還有個會打針的,約莫是個護士,很有學識,也是又捐又幫,甚至還抽空教娃娃們認識藥材。上回碰上還幫娃娃們種痘來著,聽說痘苗都是她自費置辦的,因為嫌上頭分發下來的牛痘漿不新鮮。這麼想來能和這種厲害角色當朋友的,必定也是家境教養極好的人家出來的。
黃平州素來對那些富貴閒人無甚好感,覺得他們是披了羊皮的狼,颳著民脂民膏裝模作樣,嘴裡嚷著行善積德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賺一聲“善人”,到了陰曹地府能判得輕些。可這兩個姑娘見過幾次後讓他的成見少了許多,因為誠心喜歡孩子的人是彼此能認出來的,就像當初老魏頭認出了他。
趁他走神,老魏頭車三平四,再一步馬八進七就是絕殺了。黃平州趕緊低頭破局,回車保帥,可惜晚了,老魏頭緊咬不放,執意跳馬將軍,逼得黃平州除了從旁逃命別無退路。老魏頭置自己門前二路車不顧,飛車抄底,這回是徹底前後夾擊,真真是一險招。黃平州後車位置不利,成了臣壓君殺棋,這局就在他的束手無策中結束掉了。
老魏頭嫌棄他中途走神讓這一盤結束得太快。
“你別瞄了,老大不小的人竟然還動了小姑娘的心思?你再大個五六歲,人家能叫你爹嘍。”
黃平州見對方誤會了,本著自己無所謂,壞了姑娘家名聲可不得了的原則,難得張嘴辯解:“您誤會了,我是在看那棉花。”這話說得極像藉口,十分單薄,可的確是他的真話。
老魏頭嗤笑,說他敢看不敢認。黃平州見自己越抹越黑,便不再吱聲了,悶頭開始擺棋盤,畢竟快點兒開始新一局,就能快點兒讓老魏頭閉嘴。
“改天我給您帶點兒好茶。”棋動了沒幾步,黃平州突然說道。
老魏頭抬眼意外地看他。“你這是討好我,要我給你讓棋?”
這倒是把黃平州心裡頭逗樂了,可他是個慢熱的,從心裡頭笑著一路傳到嘴邊上就冷卻了,成了牙縫間的一個氣聲。“不用您讓。”
“那便得了罷,你看看自己這身破爛薄衫子,這都哪個月份了還穿這點兒衣裳?省點銀子給自己置辦身厚實襖吧,今年冬得冷,比去年還冷。”
“不花錢,朋友送的。”
老魏頭聞言笑了,嘴巴歪著,幾十年茶漬浸出來的牙直漏風。“那也不要,你顧好自己個兒就得了。”
黃平州沒回話,他自己心裡有掂量,打算到時放下就走,管老魏頭收不收的。每次看著對方那把包了茶水漿的破茶壺裡的茶葉沫子他就渾身不得勁兒,那些沫子碎到篦子都擋不住,一倒水就跟著流出來,在杯子裡打晃轉圈沉底,喝起來都牙磣。
這局下得時間長,院子裡也安靜,只有一隻喜鵲飛過來在樹杈上叫,叫得像只老鴰似的難聽,好像是中意了院裡這棵槐樹,打算在上頭築巢。
築吧,等來年孵了小鳥崽,孩子們看見也高興。黃平州一邊下棋一邊想。
棋還沒下完,娃娃們放課了,像一窩蜂烏央烏央叫嚷著衝出來,又把那喜鵲給嚇跑了,看來這巢是築不成了。
女孩子們繞著丫兒姑娘轉圈,拾著新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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