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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雙眼。
殺戾之氣如同焰火蒸騰的水霧在屋內漲動,猛然被冰冷的夜風吹落在地,如同洇開一紙潮溼,經久不散。
眼中所見,是一排又一排肅穆莊重的牌位,燭火在眸中晃動,卻好似用力敲擊著心門。
她張了張唇,原本到嘴邊的問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開口問啊,四周的異樣不值得去質問他麼?難不成要視若無睹,裝一個糊塗?
祁桑向前邁去一步,餘光瞥見他脖頸上漸漸沒去的暗紋,還能辨認出一二。
清心扣設下的封印並未破損,還能是什麼?心底的猜測呼之欲出,甚至在她看清他的那一刻便可稱得上篤定。
開口問清楚啊,他會坦白的,而後趁著程度尚淺,才好拉回他。不然,要親眼看著他走入滅亡嗎?
他不是早就提醒過自己了?
——“你放心,真到局面不可控制的那日,我會大義滅親的。”
——“也就是說,若是真到那般境地,你會來送我最後一程?”
最後一程,如此輕描淡寫。
一個清醒步入滅亡的人怎麼好意思在墜月谷干涉她的死活的?
晏淮鶴看著祁桑一言不發,緩步走近來。
她心底感到些氣憤,但更多的卻被油然而生的悲哀而佔據。
祁桑抬手撩袍,乾脆利落地跪在他身側,背脊挺直,朝前拜過一禮。
她沒有看他如今的模樣,也沒問別的什麼,半晌後,盯著前方淡淡笑起來:“晏淮鶴,我似乎想起來一句話。”
他偏頭,有些不解,靜靜注視著她的側臉,捲曲的長睫投下影子,眸中有什麼細碎的光在明明滅滅。
她一字一頓道:“你說過會讓我贏,無論這條路有多難,哪怕稱得上十死無生——你也能讓我贏的,對麼?”
“……”晏淮鶴微微睜大雙眼,不由得怔愣片刻。
——“那我也押注一回——我賭你會贏。那日,你若希望我活下來,那這勝者只會是我。反之,亦然。”
當時的戲言,隨口而出的一句話,再回首去看,心境早已不同。
他本以為她並未將這句話記在心底,一如他當時從未對自己的生死有過多在意。
可如今,這句話卻從她口中說出來。
祁桑緩緩回頭,澄黃的燭光落在她身上,如黃昏之時的霞光,她眉梢揚起,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氣風發道:“不是誰都有資格做我的師兄,能讓我喚一聲‘師兄’而不加任何名姓的人,只會是你,晏淮鶴。”
晏淮鶴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
識海中那柄長劍從血海中浮起,再度變回了那株淡藍的玉蘭。
額間一筆一劃勾勒的朔蘭印熠熠生輝,似有璀璨的燦金流光緩慢淌過,週而復始。
她偏過身子,朝他伸出一隻手,小拇指勾起,向他發出邀請:“做個口頭約定好了,沒必要動用天道誓言。”
晏淮鶴眼瞳輕微顫動,過了片刻,才學著她也伸出手,指尖勾過,以大拇指蓋印。
她是自己這貧瘠荒蕪之地唯一的那抹生息,可週圍仍舊在不停崩塌,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護住這方寸之地,希冀著那個屬於自己的結局晚些到來。
“約定好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我輸,這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的勝負。”祁桑笑著道,“如果遇上自己解決不了的事,不好意思告訴師尊的話,就跟我說吧,望松師兄。”
晏淮鶴想此時此刻他該回個笑容,讓她安心。
他嘗試彎起嘴角,可或許他本就不是個愛笑的性子,這地方稠密黏滑的黑暗帶來無邊無際的窒息,讓他早已千瘡百孔,疲憊不堪。
最後,他遵循本能,順著勾指的動作去握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入懷中,用力抱緊。
祁桑僵硬了一瞬,緩緩長嘆一口氣,這回都算清醒的吧,但這應該稱得上特殊情況?
看起來,小舅舅的交代和叮囑,她是怎麼也不可能遵守的。
她將腦袋擱在他肩上,眼底也蓄起一絲溫柔。
上天最大的仁慈大抵便是給予了人與人相逢相知的機會。也因此,重逢的那兩顆星光是能依偎著走出這不知盡頭的長夜的吧。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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