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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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一明永遠是最受寵愛的那個。程一清想起哥哥的臉，那張臉跟神臺相框內的黑白遺像合在一起。黑是鐵，白是光。像枚鋼針，一下下刺痛她。

&esp;&esp;程季澤問： “或者這麼說，你不確定二叔有沒有，二叔也不確定你有沒有？”他又放軟聲音，“再或者，在程一明不在以後，你跟二叔都不確定，德叔會將秘方留給誰，將店留給誰？”

&esp;&esp;那枚鋼針，此時在程季澤手上化作了鋼刀，直扎程一清心臟。程季澤分明將眼前人的痛看在眼裡，但程一清心頭的血，就是他眼前的路。他看到自己又進了一步。

&esp;&esp;程一清十分討厭港人莫名的優越感，但程季澤身上的感覺並非來自彼時的地域優勢。後來程一清走的路更遠，見的人更多時，發覺很多來自富裕家庭的小孩，多少有種滿不在乎的底氣。但程季澤又絕非不在乎的人。他仍在人類社會競逐排位，一心向上攀。

&esp;&esp;所以他才對程一清步步緊逼。

&esp;&esp;程一清憤懣，低聲罵：“關你屁事！”轉身就走。

&esp;&esp;這生意，這錢，她不要算了！她是貪財，但做人做事，也求坦然痛快！

&esp;&esp;人剛走出兩步，程季澤忽在身後說：“一九九七年，廣州市地鐵試運營，你跟其他市民一樣，徹夜排隊買地鐵紀念卡。最後加上積蓄，開了間士多店。一九九八年，因為經營不善，士多店倒閉，你在大沙頭找了個倉庫角落，賣外國打口cd。因為被打擊嚴重，一九九九年，你轉行想做大排檔，結果認識輝哥，輝哥介紹你賣千年蟲藥……”

&esp;&esp;程一清像被釘在原地，手是冷的，後脊背也發冷。

&esp;&esp;程季澤起她底，她一點不意外。但查到這個份上？

&esp;&esp;她開口：“程生——”

&esp;&esp;“一場親戚，叫我季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