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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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季澤輕輕將德嬸扶到他跟前，禮貌道：“這是病人家屬，蘭姐。”

&esp;&esp;對方說：“蘭姐你好。雖然還沒做深入檢查，但是就剛送過來的情況看，不像是服用過量安眠藥的狀況，更像是普通發燒。”儘管出於醫療行業的謹慎，對方表示，最終結果還要看最後的檢查，但德嬸總算放下半顆心來。

&esp;&esp;德叔早跟車到了。瀰漫著消毒水氣味的長走廊裡，靠牆放著一排等候椅，零星坐著些人，都一臉木然地抬頭看著牆上的衛生知識宣傳畫。德叔坐不住，在走廊裡走來走去，他見德嬸跟程季澤一臉平靜地走過來，忍不住又罵：“這個人怎麼又——”

&esp;&esp;“別吵了！”德嬸呵道，“阿清應該沒事。而且如果不是程季澤，我還要自己一個人打車過來。”

&esp;&esp;德叔愣了愣。程季澤這才禮貌地跟他說了剛聽到的訊息。德叔這時說不出話來，只用手撓著腦袋，說謝謝也不是，說對不起又尷尬。程季澤看透他擱不下臉，主動問他們要不要喝點什麼，他出去買水。

&esp;&esp;德嬸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們的事，已經夠麻煩你了。怎麼還能夠讓你給我們買水呢。”

&esp;&esp;程季澤說：“可能在你們看來，程一清的事只是你們的事。但對我來說，這也是我的事。”

&esp;&esp;德叔嘀咕著：“那是。她畢竟是你的合夥人。”

&esp;&esp;程季澤說：“我說的不是公事，是私事。”

&esp;&esp;德叔不知道程季澤跟程一清之間的關係，非常意外，怔在原地。德嬸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程季澤說了聲出去買水，便轉身走開。省醫裡有小賣部，但他此時很想多走幾步，將自己那顆過山車般的心往地上壓一壓，再壓一壓。

&esp;&esp;他固然認為程一清不會自殺。但可能會失去她的恐懼，也一度撅住他的心，他只是在德嬸面前假裝鎮定，強行安慰。他曾經脫口而出，說程一清利用他的感情。但細想，他自認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換作是他，也信不過自己。而程一清現在遇到的種種困境，也跟他脫不了關係，但她硬錚錚，就是不妥協，不屈服。寧願以廣州程記這樣的小雞蛋，去碰香港程記這樣的大石頭。

&esp;&esp;程季澤買了兩瓶水回去，剛好見到醫生出來，正跟德叔德嬸說話。醫生說程一清只是突發高燒，現在正在輸液打針，不過需要留院觀察。“你們看看需不需要陪同。”

&esp;&esp;德叔德嬸異口同聲：“我陪！”

&esp;&esp;因為有熟人打過招呼，醫生直話直說：“醫院那種床……估計你們睡一小時就會腰痛。”德嬸跟德叔說：“你腰不好，我來。”德叔道：“你胃痛，休息不好怎麼行。”

&esp;&esp;這時，程季澤說：“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來陪床，可以嗎？”

&esp;&esp;—— —— ——

&esp;&esp;德叔德嬸年紀大，精力差。程一清的入院手續，基本由程季澤來辦。德叔坐在病房外，低聲問德嬸：“人家是有錢人，大老闆，讓他跑來跑去，好不好啊？他怎麼不叫個秘書幫忙啊？而且他這麼忙，還提出要陪床。”德嬸也低聲說：“你現在才覺得不該讓人跑來跑去？之前怎麼對人又擺起架子。”德叔嘆口氣：“我看他對阿清好像還挺真誠的。就是兩人家世相差這麼遠，不知道這真心能維持多久。”德嬸不說話，心想，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想吧。

&esp;&esp;儘管醫院床位緊張，但當晚剛好有間單人病房空出來，院方很快安排程一清入住。程季澤本打算先開車送德叔德嬸回去，再回來陪程一清。但德叔德嬸堅決不讓。“我們坐16路車，很方便的。”程季澤見他們堅持，便只將他們送出醫院門口。

&esp;&esp;程一清半夜退了燒，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她一睜眼，見到自己居然躺在病房裡，正有些迷茫。這時病房門開了，程季澤提著一壺開水走進來。他見到程一清，微微一笑：“你醒了？”

&esp;&esp;“我——”

&esp;&esp;程季澤放下開水壺，言簡意賅地告訴她，她昨天發高燒入院。“剛開始時德叔德嬸以為你服安眠藥自殺，非常緊張。現在沒事就好了。不過你還是要做一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