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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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所以再次踏進這座宅子時，鬱慈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死寂與蕭涼。

&esp;&esp;好像不過短短几天，人氣散盡後，這座屹立了幾代的奢華大宅突然老了下來，朽木的陳氣慢慢散發了出來。

&esp;&esp;一路走到正堂，路上只遇到幾個著軍裝的人。皆目不斜視，十分訓練有素的樣子。

&esp;&esp;……看起來賀衡手底下的那隻軍隊有點厲害耶，那他的錢也不算白給了。鬱慈思緒有些神遊。

&esp;&esp;紅木太師椅的光澤不減，男人修長分明的掌搭在椅圈上被襯出幾分白，透出些難言的矜貴與奢華。

&esp;&esp;瞥一眼少年懷裡抱著的魚罐，賀衡淡淡掀了下長眉，問：“新愛好？”

&esp;&esp;很短的幾個字，但鬱慈偏偏聽出了幾分不正經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故而他只是輕嗯了一聲。

&esp;&esp;也許是軍中養成的習慣，賀衡坐下時，後背從不會往後靠，從肩胛到腰總是一條流利繃直的線條。

&esp;&esp;長腿交疊，椅圈上的掌雙手合十擱在膝上，賀衡上半身微微前傾，淺瞳裡透出些許笑意，語氣輕柔。

&esp;&esp;“我以為這錦鯉應該很圓的。”

&esp;&esp;畢竟少年表達喜歡的方式就是投餵。正常情況下，這條錦鯉應該已經胖成球了。

&esp;&esp;很顯然，男人猜得很對。

&esp;&esp;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麼說，明明那些錦鯉都被他養得很可愛。鬱慈抿著唇瓣，試圖辯解：

&esp;&esp;“圓圓的也很可愛好不好……”

&esp;&esp;但如果是賀月尋，不論圓不圓，都好看。

&esp;&esp;少年臉蛋粉白粉白的，帶著一點軟肉，烏眸中水潤潤的，看人時總是很圓，現在不太高興時也一樣。

&esp;&esp;心念微動，賀衡想，圓的確很可愛。

&esp;&esp;……也很讓他喜歡。

&esp;&esp;賀宅四處已經命人灑上了柴油，原本的陳設並未發生變化，賀衡沒有讓人撤走任何東西。

&esp;&esp;那些名貴的擺件，年代久遠的瓷器玉石，男人都沒有半點不捨，皆縱著少年一把火燒了。

&esp;&esp;直到站在大門臺階下，仰頭看向匾額上“賀府”兩個大字，鬱慈才生出了一點實感。

&esp;&esp;……他真的可以燒了這座宅子。

&esp;&esp;

&esp;&esp;賀衡就立在他的身後，身姿頎長，蒼藍色軍裝挺括冷肅，氣質也被襯出幾分冷淡。

&esp;&esp;“退後幾步，不要被火燎到了。”

&esp;&esp;在少年看來，勉為其難可以稱得上是一句關心，但少年並不買賬。

&esp;&esp;轉過身衝男人伸出手，鬱慈圓眸輕輕斂著，神色有幾分認真道：“不用，我要親自點火。”

&esp;&esp;那隻伸在半空的手細白纖軟，沒有半分薄繭，彷彿春日枝頭新生的嫩芽那般嬌嬌顫顫。

&esp;&esp;垂眸看了一會兒，賀衡想不出這隻手如何跟火藥聯絡在一起，也不想去想，淡淡拒絕道：

&esp;&esp;“你不用親自上手。”

&esp;&esp;他猜想少年多半是想親自為賀月尋出這口氣，但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個安慰大於實際結果的選擇。

&esp;&esp;除了讓賀月尋多幾分自衿的資本。

&esp;&esp;那隻手依舊沒有收回去，鬱慈用一雙水潤潤的圓眸看著他，微微抿著唇瓣，再次強調：“我要親自點火。”

&esp;&esp;很多時候，少年都會有自己的執拗和堅持，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一樣柔軟脆弱。

&esp;&esp;風吹過帽簷，送來柴油的氣味，賀衡退了一步：“只是點火。”

&esp;&esp;僅僅是點火這一個步驟。少年有自己的堅持，他也一樣。他的底線就是少年絕不能受傷。

&esp;&esp;本來除了點火，鬱慈也沒有想過要做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