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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冤家忽然尋到妝閣,語言伉爽,品貌溫和。我料他不居人下,暗中問他同來的人,說是姓李名傑,籍隸貴州,曾由參將,改授知州,分發雲南,此次因運銅入都,道經金閶,偶來一敘的。我卻暗暗納異,這一個文縐縐的人,如何保到武階三品?從此有點屬意,他對我也格外溫存。因而送客留髡,便成了有情眷屬。他閒時談起奮話,說他所保的參將,都是妹子讓他的。他父親曾官提督。妹子亦偕戍行,力大無窮;馳馬入陣,俱作男裝。不瞭解情況的,都稱他公子。年僅十四便代父衝鋒,二十至參將。他父親因為迷離撲朔,終非結果,叫他易妝擇配。他便將戰功讓把阿兄,抑鬱而歿。還說這妹子坐蓐的時候,鄰近金剛寺適遭回祿,有火球滾出大殿,飛墜署中,紅光燭天,遂生吾妹。有人說是金剛部將轉世呢。他得了這個參將,不能徵寇,不能馭兵,照例改了文職。我想既有難弟,必有難兄,敬慕他的妹子,格外要想嫁他。他留連了幾日,私下問老母議價。老母是慈愛我的,只須我肯鍾情,倒也不計多寡。他卻慨許千兩,置我為簉。惟因差事未竣,勢難攜我北上,在帶上解下這雙玉珮,算是作信。訂定二載後改官江南,再營金屋。我自謂此身得所了。老母總說為期尚遠,叫我整妝見客。
我卻同幾個文人騷友,品竹彈絲,從不曾隳入塵俗。諸客也知我有了李姓,頓覺門前冷落,車馬皆稀。我勸老母辭卻香巢,別圖枝借。今年正月,遷到此處,又是四個月了。兩載的舊約,果然辜負。惟去後沒得片紙隻字,究不知其人棄我,抑不知人已無存?我是刺繡、縫紉、浣濯、炊爨,都不能的,既要用老母的錢,又要費老母的力,如何過意得去?“
玳梅只得再三慰藉,叫他善自保重。修竹口雖唯唯,心裡有無限的酸楚。自夏徂秋,奄然臥病。玳梅視同骨肉,替他稱藥量水,禱佛延醫。修竹瘦骨闌珊,暈渦全褪,勉強攬鏡自照,往往涕不可仰,手中還摩挲這玉珮,說道:“李郎,李郎!你竟做負心李益嗎?”
玳梅相顧淚下。那生身老母,自然又憐又恨,又憤又悲。慢慢十月小陽,咳喘交侵,哪裡還支援得住?
修竹自知不起,將一雙玉珮,一支洞簫,交與老母道:“女兒與李郎緣淺,不能再侍李郎。然李郎果在人間,絕不肯棄兒不顧。兒如死後,望以一珮殉兒,一珮仍存母處。洞簫系兒素愛,見簫便如見兒。若李郎日後尋來,一珮一簫,即為紀念。兒棺勿釘勿葬,暫置尼庵。李郎情誼素深,還盼他撫棺一慟呢!兒是痴人,老母幸弗念兒。玳姐如同至親,老母要託你照顧的!”玳梅一語一咽,修竹竟香消玉殞了。
玳梅幫著料理身後,一一俱遵遺囑,將棺木寄在清涼庵裡。
正在三七禮懺,忽然兩騎飛至,那老母還有點認識,前面的便是李郎,後面的叫做王南卿,是當日同在歌筵的。李傑望見繐帷素燭,遺像宛然,早已匍匐在地,哭不成聲了。這時書麟也在庵中,向李傑宛轉相勸。李傑總連呼辜負,及問他勾留何處,他說:“銅差回省。苗眾蠢動,道途多梗,文報不通,連他改省的文書,一年餘才能得復。趕緊水陸並進,已是人間天上了!”李傑卜葬於虎丘山側,並邀老母養贍終身。老母將一珮一簫,如言交代。李傑送了書麟一方印章,鐫著十四個篆字,是“卅六鴛鴦同命鳥,一雙蝴蝶可憐蟲”,邊款署的“鈿閣”。書麟知道是梁千秋家的韓約素,載在周櫟園印人傳裡,說是極可寶貴的。這印人傳如何說法,韓約素又是何等樣人?正是:裙釵別具陶容力,金石無忘刻畫功。
欲知後事,且聽下文。
第五十八回 韓約素剝章工品石 顧二孃制硯小題銘
上回說到鈿閣女子,便是梁千秋侍兒韓約素。這梁千秋名裹,原是揚州人氏,寄居南京,以刻石見重於時。大都脫胎何主臣的,有什麼“努力加餐”、“痛飲讀騷”、“生涯青山”
等類,這幾塊章,大眾卻評他似何。然千秋也不肯輕易替人奏刀,有時還託兄弟大年代斫。自從得了約素,便將一生絕技,盡傳於韓。約素自署鈿閣女子,尤自矜重。入印譜約不滿十方,周櫟園印人傳中,有一段書鈿閣女子圖章前道:鈿閣韓約素,梁千秋之侍姬,慧心女子也。幼歸千秋,即能識字,能擘阮度曲,兼知琴。嘗見千秋作圖章,初為治石,石經其手,輒瑩如玉。次學篆,能鐫,頗得梁氏傳。然自憐腕弱,不恆為人作,一章非歷歲月不能得。性惟喜鐫佳凍,以石之小遜於凍者往,輒曰:“欲儂鑿山骨耶?生幸不頑。奈何作此惡謔,又不喜作巨章,以巨者往。”
又曰:“百八珠尚嫌壓腕,兒家詎勝此耶?無已有家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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